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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四章 掌燭薦人 南軍放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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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燭,聽說辛公公要去江南,你能不能與他說說,也帶奴婢過去一趟?”

鄧妃是江南湖州人氏,湖州毗鄰金陵、杭州、蘇州,乃是天命皇朝境內最富庶的區域。辛學文要替皇帝給鄧妃家人頒發禦賜物品,目的地就是湖州。消息一傳開,紅玉就跑過來找巫輕雲。

對於紅玉的懇求,巫輕雲直搖頭:“辛公公辦的是皇差,哪裏容得我往裏安插人?”

紅玉連忙上前給巫輕雲捶肩膀:“戲裏一說江南,簡直就是張真人居住的天庭一般,實在是美麗富庶得不行!奴婢自小生在順天府,進宮之前,連京城都沒有出過。這一進宮,搞不好就要老死在宮中,今生今世都沒機會去江南了!掌燭,你就心疼心疼奴婢,讓奴婢跟著去開開眼吧!”

巫輕雲有點哭笑不得:“你這丫頭,裝什麽可憐?我不都說了,這事輪不到我說話!”

紅玉涎著臉:“嘻嘻,掌燭又哄我!若是別人,奴婢也不來麻煩掌燭,可辛公公在掌燭面前俯首貼耳、百依百順,奴婢能不能去江南,還不是掌燭一句話的事?”

巫輕雲瞪了紅玉一眼:“胡說什麽?能讓辛公公俯首貼耳的,只有當今聖上!”

看巫輕雲油鹽不進,紅玉還以為沒戲,不想巫輕雲忽然又松口了:“我幫你說說也行,不過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!”

紅玉連連點頭:“只要能到江南看看,別說一個條件,一百個也行!”

巫輕雲便看似隨意地說道:“我也沒到過江南,這一路上,你多留意一下江南的風土人情。回來之後,把此行的經過給我好好說說!你也知道,辛公公與我關系不錯。他第一次出遠門,你多照應著點。有什麽不對,及時通過信使報給我!”

紅玉苦著臉:“掌燭,寄信很貴的!”

天命皇朝的驛道系統官民兩用,不過官方寄信免費,民間寄信卻要收費,價格還不便宜。紅玉真不愧是銀莊朝奉的女兒,別的沒考慮,首先就想到了郵費。

巫輕雲敲了紅玉一下:“我還能讓你貼錢不成?再說了,你跟著辛公公出去,好歹也是皇差,蹭著寄封信又怎麽了?只要不是八百裏加急,我就不信有人敢挑刺!”

紅玉摸了摸腦袋:“掌燭,奴婢明白了!你放心,但凡辛公公有事,特別是他跟江南女子勾勾搭搭的,我一定稟報掌燭!”

巫輕雲氣得踹了紅玉一腳:“你這個賤皮子,真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!滾你的罷,再氣我,我可不給你辦這事!”

紅玉假裝惶恐地退了下去,心裏卻在不停地琢磨:巫掌燭這麽關心路上的事,到底什麽意思,難不成她背後還有什麽人,也想摻乎立後之事?

紅玉下去後,巫輕雲思忖了一陣,理清思路後,又找機會找到了辛學文:“小辛子,紅玉給我說,想隨你去江南一趟!”

辛學文正滿腦袋包:“雲兒姐,加上你,已經有十幾個人給我推薦人了!”

巫輕雲點頭:“我就猜到如此,所以沒敢找你。不過紅玉太能磨,我實在礙不過,只好硬著頭皮與你說一聲。你若是不方便,給句話就好,我才好回絕她!”

辛學文道:“雲兒姐說哪裏話?別人不帶,你推薦的人我能不帶嗎?不過我雖然是此行的正使,畢竟紅玉是尚宮園管的,還需與陸尚宮知會一聲才好!我與陸尚宮來往不多,還是姐姐出面更合適。”

巫輕雲:“那是當然!只要你答應,陸尚宮那裏,我自然會去說!”她又看似無意地問道,“你說十幾個人找你說情,到底都有誰啊?”

辛學文便掰著手指頭開始數:“禮部張侍郎推薦了儀制司的兩個主事,內務府馬總管推薦了兩個掌禮司的從事,拱衛司連副督推薦了幾個帶刀侍衛,宿衛營的姜副督推薦了兩個宿衛軍官,趙公公給我點了兩個小太監,齊尚宮給我推薦了幾個宮女……”

巫輕雲睜大了眼睛:“齊尚宮也給你推薦人了?”

尚宮園有兩位尚宮,雖然都是正七品,卻有正、副之別,齊尚宮為正,專門為幾位貴妃服務,陸尚宮為副,負責尚宮園的其它雜事。

正常說來,辛學文當這個慰問大使,給他推薦隨行的宮女,應該算陸尚宮的職權,齊尚宮摻乎就不對。更重要的是,齊尚宮與幾位貴妃都有頻繁的往來,她推薦的人,誰也搞不清背後的跟腳。

相比之下,前面提到那些人的推薦行為,都在各自的職權範圍之內,即使夾雜了私貨,別人也挑不出太明顯的毛病來,因此巫輕雲也沒有多問。

辛學文苦笑:“不單推薦了人,還推薦了好幾個!”

都是推薦人,數量上也很有講究,一般都是兩個。推薦一個的話,目標很容易暴露。多了又顯得做事太囂張,再說還得給辛學文留點空間。唯有連彧魴推薦的侍衛比較多,可此行至少要帶十幾個侍衛,他推薦幾個也不算過分。

巫輕雲點頭:“這也對!別人推薦人,大概只有一個來源,齊尚宮這裏卻覆雜。搞不好,幾位貴妃娘娘都有人塞到裏面來!”

辛學文滿臉無奈:“自從消息放出去,我這就沒消停過。皇上也不管,存心看我的熱鬧!”

巫輕雲分析道:“皇上搞這麽一出,就是為了引蛇出洞!皇宮內外,只要覬覦此事的人,難免會有所動作。此時此刻,皇上當然不會幹預,否則不是把他們都嚇回去了嗎?”

辛學文道:“這我懂!奈何我現在處在這個漩渦中,真不知將來會被卷到哪裏去!”

巫輕雲輕笑:“你可別說這話!多少人想進這個漩渦,卻連邊都摸不著呢!再說了,這漩渦再大,也是皇上攪出來的,又有什麽可擔心的?看你這架勢,好象鄧妃娘娘就肯定沒戲似的!你放心,即使她當不上皇後,也賴不到你頭上!”

辛學文嘴裏說道:“到底誰當皇後,皇上一點口風沒露,我才懶得擔心!不過這事太大,我體量又小,即使擦點邊,沒準都能把我擦死了,當然難免有些忐忑!”

他心中卻想道:“正好相反,鄧妃娘娘行事溫和,她沒當上皇後,大概不至於對我下死手。可一旦她當了皇後,其他各位嬪妃肯定恨我入骨。這裏面頗有兩個狠角色,誰知道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?”

畢竟被成德皇帝叮囑過,辛學文對巫輕雲再好,也不敢洩露天機。

巫輕雲又不露行跡地問幾句,也未得到確切的消息,就起身告辭了:“小辛子,我找陸尚宮去。這麽多人想陪你去江南,我還得早點與她打好招呼!”

巫輕雲一出乾清宮,就看到成德皇帝正在露臺上與江寧驤說話。她不敢靠近,遠遠地施禮之後,就繞到西廡房的走廊走開了。

此刻正是紅日西斜的時候,初冬時節,殘陽無力,餘暉落在乾清宮上,既蒼涼又黯淡。

成德皇帝拖著長長的身影,擡頭看了一眼西邊那渾黃的落日:“寧驤,成敗在此一舉,你可要準備周全了!”

“是!皇上請放心,我把靠得住的侍衛和宿衛都安插了進去。沒人出來搗亂就算了,只要他們露面,肯定一個也跑不掉!”

“那個巫輕雲,你查出點什麽沒有?”

關於巫輕雲是如何進入的乾清宮,成德皇帝後來問過駱妃。趙瑾賢為了自保,下了大本錢討好吉午成,吉午成礙不過銀錢的情面,又提前到駱妃那打了預防針。成德皇帝詢問的時候,駱妃就把事情攬到了自己的頭上。

打理後宮是駱妃的本職,她安排巫輕雲擔任乾清宮掌燭,成德皇帝也不好多說什麽。可在成德皇帝心底,卻總是覺得有點不放心。尤其是最近,他已經把冊封皇後、冊立太子提上議事日程,就更不敢掉以輕心。

正因為時機敏感,成德皇帝不肯再去問駱妃,反而把此事交給了江寧驤。

在處理類似的事情上,成德皇帝與前代皇帝昏冥侯完全是兩個極端。如果換成昏冥侯,肯定會當面找駱妃問個明白,如果問不明白,那就會徑直把巫輕雲驅逐出去,甚至牽連到駱妃都不好說。成德皇帝卻喜歡在肚子裏做文章,輕易不肯表露真實想法。

“此人交往簡單,除了辛公公和她手下的兩個宮女,就與陸雪琪來往多一些,可也沒有什麽特別的!尤其是駱妃娘娘那裏,微臣就沒發現她們有任何來往。”

成德皇帝搖頭:“這卻是作怪!既然駱妃說巫輕雲是她選來的,怎麽一點來往都沒有?如果她們真的不相幹,駱妃幹嘛選她?如果她們之間有聯系,那也掩飾得太好了!”

作為臣子,江寧驤只能往好了勸:“皇上不必擔憂,駱妃娘娘行事穩重,應該沒有其它目的!”

成德皇帝暗暗嘆了口氣,心裏感嘆道:“外面都在說,釣魚城危在旦夕!朕呆在這皇宮之中,也好比是孤家寡人困守孤城啊!睜眼望去,真不知道還能相信誰!”

成德皇帝覺得自己是困守孤城,釣魚城中,滿城軍民的體驗更為真實。釣魚城離京城很遠,大概有半個時辰的時差。京城斜陽即將西垂的時候,釣魚城外,落日同樣把餘暉投射在翻騰的黑水河上,映出一片刺眼的光芒。

在這片強烈反光的照射下,釣魚城內外,都鍍上了一層燦爛的金色。即使是城頭的血跡、城下的屍體,看起來也不那麽觸目驚心了。

不久之前,狼王吉木塔趕到了釣魚城。屯倫本來就有近萬人,吉木塔又緊急帶來兩萬騎兵。在吉木塔的驅使下,三萬狼族大軍,就簇擁在釣魚城南面不過一裏多寬的戰場上,沒有陣型、不講戰術、不惜代價地湧向城頭。

釣魚城全民皆兵,不單壯年婦女,就連八旬老翁、數歲幼兒,都在城墻後面搬運磚頭石塊、照料傷員,在李定國的指揮下,堪堪抵擋住了這一波攻擊。

眼下狼族退去,釣魚城軍民再也沒有力氣打掃戰場。活著的士兵癱坐在城頭,也許屁股下就坐著一灘血跡,身後就倚著狼族或同僚的屍體。民眾則在屍體中翻找存活著的傷員,試圖盡量多挽救一條生命。

把時間撥回幾天前的十月中旬,還是在釣魚城南,因為無法阻止南軍的水槍,屯倫索性退讓一步,組織狼族,在靠後一些的壕溝裏面,加上了一道水壩。只要把這裏堵上,即使南軍把護城河與壕溝打通,河水也只能漫延到靠前的壕溝中。與此同時,屯倫還安排人,正在搶運前端壕溝中的重要物資。

城樓之上,李定國有點拿不定主意:“女兒,我們還燒不燒?”

盡管懷孕不到一個月,還一點都不顯懷,司午衡卻總擔心勒壞了胎兒。公開認親之後,她就急不可待地把戎裝脫下,改回了女裝。

現在滿城百姓都知道,擒殺狼族王子的司英雄,本是女兒身,還是將軍收的義女。並且這位女英雄足智多謀,已經取代劉參軍,成為了將軍最倚重的智囊,時時刻刻帶在身邊。

司午衡抿了抿嘴唇。北方幹燥,為了濕潤嘴唇,她很早就形成了這個習慣性的動作。

“義父,就這麽點人,劃不來!”

李定國卻惦記著壕溝裏面的物資:“屯倫在這裏堆積了許多濠橋、雲梯,難道就讓他都搬回去?”

司午衡道:“狼族的濠橋、雲梯簡單不過,就是幾根木頭拼起來的。即使燒了,屯倫也很快能做出來。”

南軍的戰具比較精密。比如濠橋,看起來有點象平頭大卡車,前面是防護用的擋板,底下有輪,推到護城河邊上後,橋面再從擋板下面延伸過去。還有雲梯,南朝雲梯同樣帶著防護擋板和車輪,能夠直接推到城墻下,並且梯子是折疊式的,人躲在擋板後面操作,就可以把梯子打開扣到城墻上面。

而狼族的雲梯,就是前端帶搭鉤的普通長梯罷了。至於濠橋,就是雲梯去掉搭鉤之後,再釘上幾塊木板。可即使是這樣簡單的器具,如果沒有俘虜的南方工匠,狼族照樣做不出來。

有過前面的幾次謀劃,特別是利用難民打擊狼族之後,李定國對司午衡已經非常認可。對於她的建議,李定國基本就沒有打回過。

“若如此,你有別的辦法嗎?”

司午衡道:“天越來越冷,狼族多往地下鉆。回頭找個夜晚,咱們派人潛下去,偷偷把壕溝挖通,同時把火油澆下去……”

李定國聽高興了:“好女兒,你這計策好!如果能施行,至少要燒死狼族上千人!”

兩天後的深夜,還是在南城樓上,在黑暗的掩護下,李定國帶著司午衡、謝遷安以及幾個都尉,暗中觀察著城下的狼族營地。

張石頭首先憋不住:“丁三兒,什麽時辰了?”

丁三兒跑到城樓裏面看了一下,然後跑出來說道:“快到醜時三刻了!”

嚴面北把話頭接了過去:“也該有動靜了啊!將軍,那個侯什麽的,到底行不行啊?”

李定國輕“哼”了一聲:“閉嘴!那是當年胡大將軍的親兵隊正,後來還當過都統。他要是不行,你們斥候營更沒人能行!”

聽了司午衡的建議,李定國立馬組織落實。要潛到狼族營地裏面去搞破壞,自然是斥候營的事。就在嚴面北以為責無旁貸的時候,侯勉英主動請纓,嚴面北自然有點不樂意。可李定國就這麽定了,嚴面北也不能抗令。

今晚子時前後,侯勉英帶著幾名精銳的斥候,偷偷從西城墻溜了下去,然後借著羊皮筏子順流而下。順利的話,他們應該已經潛到了狼族營地裏面。

又過了大概一刻鐘,狼族營地裏面,忽然出現一陣騷亂,燃起了許多火把。火光掩映之下,能夠看到有很多狼族從壕溝裏面地爬出來,叫罵之聲隱隱到傳到了城頭。

李定國大喜:“成了!放水,哦,不,放火油!”

因為局勢僵持,這兩天中,釣魚城軍民難得消停,城下的狼族也是如此。除了少數值夜的游騎、哨兵,狼族都已經熟睡,並且有不少人睡到了壕溝中。結果睡得正美的時候,卻被冷水泡了。此刻已是初冬時節,河水冰涼刺骨。狼族不知究竟,還以為是漏水了,自然大罵負責看管堤壩的人。

這一場騷亂,很快報到了屯倫這裏。屯倫可比普遍狼族警覺多了,立馬下達了命令:“吹號,全軍警戒!對了,讓他們多點些火把,小心南蠻偷襲!”

嗚咽的牛角號聲中,住宿在帳篷中的狼族也紛紛起身,做好了戰鬥準備。壕溝中的狼族就要狼狽許多,侯勉英幾個在水壩上扒開了一個大口子,河水一灌,缺口越來越大,不到半個時辰,壕溝就積了半尺多深的水,低窪處甚至都有齊腰深。

這麽深的水,壕溝裏過夜的狼族,不單人被泡了,衣物、兵器和其它日常用品同樣如此,渾身上下沒一處幹爽的地方,繼續呆在壕溝裏水太冷,爬出來被外面的夜風一掃,簡直比泡水裏還冷。

一邊下達命令,屯倫還是不放心,又安排達裏實、革冥、乞斤只等將領,帶人繞著營地巡視了一圈,也沒有發現南軍的人。侯勉英不過帶了三、五人,趁著狼族亂哄哄的時候,早就溜了出去。

收到回報之後,屯倫心裏還是不踏實。他有種本能的預感,那水壩白天還好好的,怎麽晚上忽然就塌了?最可疑的是,始終找不到負責看守水壩的狼族,想來是被人幹掉了。由此推測,這肯定是南軍有意破壞。可這水也泡不死人,後面南蠻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招數。

可惱的是,黑暗之中,什麽都看不到,光憑推測,屯倫也猜不到對方到底準備了什麽後手。

城樓之上,此刻是一片壓抑的歡愉。李定國好比過年時看戲的小孩,瞪大眼睛死盯著城頭那十幾道噴出的火油,樂得合不攏嘴。

在火光的掩映下,火油顯得格外清亮,嘩啦啦地澆落在城下的壕溝中,濺起了無數閃亮的波瀾。仔細看的話,就能分辨出來,近處已經被火油覆蓋的水面,反射的火光更為明亮,更遙遠的地方,水面雖然也有反光,但要黯淡得多。

就在城頭眾人看著火油逐漸彌漫的時候,丁三兒跑上來稟報:“將軍,水池中的火油都放沒了!”

李定國有點遺憾地掃了城墻下面一眼:“可惜了,還是沒能把壕溝全覆蓋掉。你傳令吧,放火箭!”

城下,屯倫依然在焦躁不安地走動。就在此刻,近百道火箭淩空掠過,成非常分散的隊形,稀稀拉拉地朝地面降落。屯倫還在驚疑之時,火箭紛紛落地,然後燃起了數十道火頭。

屯倫瞬間反應過來:“不好,水面有火油!”

可此刻已經晚了,南軍點著的火頭太多,屯倫話音剛落,火勢就蔓延開來,並且連成一片,幾乎把所有壕溝都覆蓋了。壕溝之中,還有不少狼族在搶救物品,都被卷入了大火之中。跳動的火苗中,混雜著狼族的聲聲慘叫和掙紮的身影,好比地獄忽然降臨到了人間。

這場火攻之後,釣魚城忽然消停了下來,不單屯倫沒有在得勝門發起攻擊,吉木塔也沒有再攻打鎮北門。火勢太大,吉木塔在北面也看到了沖天的火光。既然釣魚城沒事,那被燒的肯定是屯倫,都用不著信使到來,吉木塔就知道屯倫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挫折。

其實屯倫的絕對損失不算很大,近千士兵、若幹軍資罷了。可火攻的場景太過震撼人心,短期之內,狼族的士氣很難提振起來。屯倫也知道不能硬來,索性把部隊收攏回去,讓手下安心修養幾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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